丹青人生說趙星
趙星,中國美術(shù)家協(xié)會會員,廈門書畫院畫家。1960年生于北京,1976年高中畢業(yè)后赴隴南山區(qū)插隊,1977年考入西北師大美術(shù)系國畫專業(yè),1981年畢業(yè)獲學士學位,1982年進甘肅日報任美術(shù)編輯,1994年調(diào)入廈門。作品參加過第六屆、第七屆、第八屆、第九屆、第十屆全國美展。
幾天前,收到一條來自廈門的信息:趙星入選中國最具影響力的100名畫家。這是由中國美術(shù)出版社聯(lián)合全國28家相關(guān)單位舉辦的活動。據(jù)悉,畫展將于下半年舉行,投入資金300萬元。
這無疑是值得慶賀的。盡管趙星蜚聲中國畫壇是人們意料之中的。而此前,他已被評為中國最具實力的50名中青年畫家。
今年春節(jié),趙星回到蘭州,帶來了一本畫冊,收集了他近年來一部分精品力作。朋友們看過以后都說:“比以前畫得更好了?!备迷谀睦铮渴枪P墨更加純熟,功力更加精進,題材更加廣泛,意境更加深遠……或是兼而有之?我們是門外漢,不敢妄加評論。
我只是想到了一句廣告詞:沒有最好,只有更好。更好,就是創(chuàng)新,就是發(fā)展,就是不斷地超越自我。
也是乍暖還寒時節(jié),也是天各一方境況。
5年前,趙星得了重癥,去北京治療。千里之外的朋友都為他懸了一顆心,不知能不能逃過這一劫?
我曾請教過有關(guān)專家,醫(yī)生告訴我:“這就要看他的命了。”透析、化療、無菌病房、隔離監(jiān)護……
每個沉甸甸的術(shù)語,都散發(fā)著死亡的氣息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在鬼門關(guān)前折騰了大半年,趙星又樂呵呵地回到朋友中間。面對一道道關(guān)注的目光,他反問“我怎么會死?”老天開眼,趙星命大。
我佩服趙星,他的生命和藝術(shù)一樣頑強。
日落西山,月上東墻,一杯清茶,半簾秋色。
“其實,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,想到最多的就是死。我想,要是能保住這條命,一定要好好地活,好好地畫?!薄斑^去提起筆來,首先想到的是看到了什么,畫什么?可一場大病,思考最多的是理解了什么,怎么畫?!薄霸诒本┳≡耗切┨欤椅虺鲆粋€道理,我就是我,我有我的風格;我不是我,每天的我都在新生———這就是藝術(shù)和技術(shù)的差別?!蹦翘焱砩希簧妻o令的趙星侃侃而談,令人刮目相看。
或許,在生死邊緣上走了一回的人,對生命的意義,領(lǐng)悟得遠比從書本上直接和深刻吧?
與死神擦肩而過的趙星,更加熱愛生命,更加珍惜時間。
他全身的血液已經(jīng)被清洗了一遍,他把潔凈的鮮血融入絢麗的藝術(shù)色彩之中。
在鷺島,他幾乎謝絕了一切社交活動,獨居一室,揮毫潑墨。《高原的風》《夢尋西域》《遙望樓蘭》《晨霧散去》《踏平瀚海千重浪》……他拼命地畫,江南春雨、塞北秋風、邊疆古道、海峽新歌……
“我的精神家園不在車水馬龍的城市中,而是在遙遠的雪山草原,大漠戈壁。可以這樣說,那種氣息已經(jīng)融入我的血液中。”從隴南山區(qū)走出來的趙星,夢牽魂繞的永遠是隴原這片古老而蒼涼的土地。
黯淡了燈紅酒綠,遠離了雪月風花。
趙星用勤奮的畫筆,描繪出一個個碩果累累的秋天。
兩年后,他的國畫《海峽西岸的眺望》,入選第十屆全國美展。
聽到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消息:趙星病重的消息傳開后,他的繪畫價格在市場一路上揚。大概精明的收藏家、鑒賞家們從手術(shù)刀的寒光中看到了金子的色彩,那一年,趙星的作品在廈門市場上幾乎“斷檔”。
藝術(shù)的水準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,但藝術(shù)品的市場只相信等價交換的原則。
而對于趙星來說,可以用得上那句老話,“塞翁失馬,焉知非福?趙星到廈門已經(jīng)12年了。
但是一顆心從來沒有離開過甘肅。
他像一只候鳥,每年都要飛來蘭州,而每次回到廈門,照他的夫人種莉莉說法:“都像掉了魂似的。”我倒覺得,趙星南下并不是一件壞事。從甘肅到廈門,“飛流直下三千尺?!甭洳钋祝谑怯辛藙討B(tài),有了勢能,有了跌宕的力,有了距離的美。
畫家是大自然的情人。登山則情滿于山,臨海則溢于海。無論在什么地方,他都能找到自己的知音。
如果說,生與死的較量,錘煉趙星藝術(shù)的心靈;那么,山與海的反差,則豐富了他藝術(shù)的色彩。
不是嗎?在鐵馬冰河的漢關(guān),隱約有了些小橋流水的嫵媚;而在杏花春雨的石巷,分明有了些大漠長風的雄渾。
只是酒場少了位驍將,拳壇沒了個高手,朋友們有點兒遺憾。